狐贪欢(别在其他太太评论区捕捉)

“我是自愿加班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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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与和平的暴躁老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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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战损短篇]把海盗军师一脚踢进柜子里是会遭报应的

卡米尔x你战损相关的短篇

因为新一集解锁了新的变态属性激情狂草,肉眼可见的粗糙

写给 @毛毛浮绿水 除毛毛之外其他人不可以转哦,巨凶.jpg

激情py

不知道为什么内容越来越跑题了(?)

 

个人归档→贪欢的垃圾桶 

 

【一个沙雕引子】

医闹。

是指患者或患者家属因不满医生的治疗结果,采取各种途径,包括但不限于打人骂街泼油漆等行为,报复医生的行为。

 

你和卡米尔相识是因为一场医闹。

你有幸围观了威震七海的海盗团激情拆家的盛况。

 

雷狮是如何飞起一脚把将医馆的门板踹成了木柴,电流噼里啪啦的响声在狭小的屋内炸得人牙酸,佩利是如何摩拳擦掌直接掀翻了药柜上的瓶瓶罐罐。

躲在柜子里的你不禁击节赞叹啧啧称奇。

真不愧是最强的宇宙海盗团伙。

颠覆了先医后闹的传统习俗,开创了先闹后医的先河。

然而你没能感叹多久,佩利像猎犬一样四处嗅了嗅,一爪劈碎了柜子门,把小鸡崽似的你拎到了雷狮面前。

雷狮抱臂,笑得森然:“听说,你就是附近唯一的大夫?”

哦,对了,忘了说了。

你就是那个被闹的医生。

 

而这。

只是一个,你和海盗军师先生因伤结缘,因伤缘结的故事的开始。

 

【膝·利器伤】

你是一个医生。

住在厄流区的废弃空间站里。在充斥贫穷、奴役、疾病和道德败坏的厄流区,医生是珍稀职业,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得到尊敬,相反,你时常遭遇稀奇古怪的麻烦。

比如这一天,你就被雷狮海盗团找上门。

尚且连招呼都没打,家就被拆了一半。

在你诚惶诚恐地大喊“好汉饶命”之后,你终于见到了雷狮如此暴怒的原因。

——被帕洛斯搀扶进来的卡米尔。

 

只是一眼,你就知道他的状况不太好。

帕洛斯要将他右手揽过肩膀,扛住他身体的大部分重心,他才能勉强站立。

他的头压的很低,紧闭着双眼,唇线崩的像一条直线,沾满凝固血液的左手手指偶尔因剧痛而微微颤抖。

坚韧如他即使疼痛到极致表情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变化——如果用他自己的话说,他穿越过更为深重的黑暗,这点伤痛不值一提。

但他此刻痛苦的来源在膝盖,那里有一道深伤,血流得已经不多了,但是被红色濡湿的裤管上还是能猜到受伤时的出血量。

你深吸一口气,恢复了医生应有的镇定,一卷衣袖:“把他扶到那边,你们外面等着。”

 

用剪刀剪开伤口处的衣物,伤口处嫩红的血肉像浪花一样翻了开来,砍伤他的利器断在了里面,正好卡在了膝盖与腿骨的骨缝里,如果不处理,截肢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。

你麻利地用止血带绑紧了伤口附近的动脉血管:“我现在要把残片取出来,本来是有麻醉剂的,”你指了指被佩利打翻的药柜,“但是现在没有了,所以会超——痛。”

他虚弱地抬了抬眼,有气无力地缓缓点头,习惯性地拉了拉帽子似乎在说他准备好了。

“很痛的话,叫出来也没关系哦。”

“……”他对你的意见不置可否。

但当镊子伸进血肉里,顺着肌肉的纹理探到骨缝深处,夹住利器残片的时候,他还是重重地低头,僵硬的双肩颤了颤,喉咙深处滚出一声微弱的呻吟,只此一声,很快也被他压抑住了。

在卡米尔的超乎常人的忍耐之下,手术进行得顺利,伤口消毒包扎好了。

这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要强得惊人,苍白的脸上冷汗尚未擦去,就要尝试下地。

你犹豫要不要去扶一把的时候,从废弃空间站改造成的屋子忽然一阵震荡,如同地震中摇晃的鸟巢。

于是因腿伤站立不稳又猝不及防的卡米尔,在视线里迅速放大,扑向了同样没站稳的你。

卡米尔懂得护人,在失去平衡的时刻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拉你,却没成功,于是将手肘垫在你脑后,防止你撞到桌角。他也懂得自护,受伤的腿吃不了力,于是便放软了身体顺势倒下。

雷狮听见你的尖叫声,揉着后颈皱着眉,将你那“外面等候”的嘱咐抛却脑后,推门进来:“啧,有条废船撞到空间站了,没事吧卡米尔?”

于是雷狮进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你脸红心跳地枕着卡米尔的手臂躺在地上,被侧着身的卡米尔搂着腰肢,牢牢护在怀里的暧昧情景。

然后……雷狮露出了你虽然读不懂,但是肯定不怎么光明正大的坏笑。

“继续。”他出去了,还体贴地随手关门。

……

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……

微妙。

 

目送雷狮出门之后,卡米尔才如梦初醒般回头看向你,愣了两秒,才蹦出一句:“啊,抱歉。”

道歉的语气平淡的好像走路不小心踩了你的鞋子。

你暗自握了握拳,深吸三口气:“不用道歉,你起来就好。”

“……?”卡米尔听话的站起。

你蓄力抬脚,冲着他没受伤的那条腿就是一个全力射门。

把毫无防备的海盗军师一脚踢进柜子,这件事你大概能吹一辈子。

在军师惊愕的注视下,你神清气爽地一撩长发,冷笑:“扯平了。”

 

事后。

佩利:“卡米尔,你脑袋后面怎么好像多了个包啊?”

卡米尔:“……不小心撞到门框了。”

佩利:“欸不对啊,撞门框包不是该长在前面吗?”

卡米尔:“……多余的问题少问。”

 

【手·淤青】

你是厄流区稀有的医生,但是这不代表你能得到尊敬,你总是遭遇千奇百怪的麻烦。

比方今天,就有一个男人提棍上门,二话不说就要朝你脑袋劈下来。

你故意不闪不躲,闭上眼睛站在原地,准备带着风声的棍子落在你前额砸出脑浆的那刻。

你的左臂传来力道,将你身子一拽,再睁开眼的时候,你已经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卡米尔挡在身后,他单手拦在你身前,微微弯腰倾向敌人,呈现保护的姿态,飘起的围巾绕了个弯垂在你脚边。

“哪来的臭小子,少来多管闲事。”一棍落空的男人语气不善。

立竿见影的,卡米尔的反感情绪反应在了皱起的眉上。

还不等他发作,你率先推开他:“他说得对,别插手,这一棍是我欠他的。”

卡米尔顿住了,对你的行为不解。

你深呼吸着,站在了那气急败坏的男人面前。

男人啐了一口唾沫,卷起袖子,又一棍狠狠落下。

一声闷响。

棍棒重重砸在肉体上的声音。

但是疼痛却没有传来。

你睁眼,发现卡米尔的手臂横在你的头顶,稳稳地挡在棍子下落的路线上。他猛然挥臂,男人被推得连人带棍趔趄后退,卡米尔眼神里已有威胁的意思:“她现在不欠你了。”

男人不依不饶:“怎么不欠?我他妈要揍的是这小娘们,你挨的不算数。”

“是么。如果你执意这么认为,在你伤害她之前,我会先追回刚才那一棍的欠债。”卡米尔微微抬高下巴,刘海阴影里晦暗不明的双眼,闪过属于狼的狠厉暗光,他下拽围巾,换了一种更直接的说法,让冷铁一样的最后通牒铿然掷在地上,“滚。”

 

事后。

你打开急救箱查看卡米尔手臂的伤势。

原本卡米尔是因上次的腿伤找你这个医生复诊的,没想到遇上这点破事,现在手上又添了一大片淤青。

你用医用脱脂棉蘸着跌打药酒轻轻擦拭淤青,棉絮碰触到淤青的那刻,他的眼角几不可查地跳了跳。

还是……有点痛的吧?

“知道疼就好,下次不要管闲事。”

卡米尔沉吟:“像今天这样的麻烦,很多么?”

“怎么啊,你好奇?”

“如果知道原因,我想,我可以帮你解决一部分。”

你被逗笑了,笑容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无奈的哀伤:“你帮不了我,谁也帮不了我,解决掉这些,还会有新的。”

卡米尔的自信让他不相信你的说辞,还想辩解,你抢先开口打断他:“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麻烦,你也别问原由。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一个故事,但是我的故事一定没人想听。我不问你的故事,所以你也不要问我。”

卡米尔闻言眼睛往一旁的角落里瞟,头也低了几分,努了努嘴,还有几分稚嫩的脸颊鼓了起来。

啊,生气了?

原来这是他吃瘪的表情吗?

 

你忽然来了兴致。

如果说你那糟糕的,泥浆里发酵腐烂的过去带给你什么益处的话,大概是撩人的功力一套一套。

你忽然蹲下凑近,像猫一样依偎在他脚边,笑容坦荡无辜:“卡米尔,你是不是喜欢我啊?”

一记直球。

你本以为这个不擅长表达情绪的少年会罕见地害羞。

谁知他只是眨了眨眼,便坚定且笃定地回答:“不是。我对你的确有一种奇特的感觉,但不是喜欢,更倾向于保护欲。但是不排除日后会发展成喜欢的可能性,就目前来说,概率很高。”

他一板一眼地描述,语气就像在汇报战况。

你的直球被他以更为直接的方式打了回来。

本想看卡米尔害羞的你,自己脸红了。

在转瞬即逝喜悦之后,你无论如何也再开心不起来了,反而露出深切的悲伤。

卡米尔以为自己说错话了,脱口而出:“抱歉。”

“你道什么歉啊?”

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,他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,于是便吐字拖拉,半猜半赌地说道:“关于……擅自对你产生特殊感情的事?”

“没关系,反正离开这里,这种感觉很快就会消失的。”你收拾好急救箱的同时也收拾好了不小心泄露的伤感,重新笑道,“你的伤已经不需要复诊了,以后,不要再来找我了。”

 

【脸·划伤】

“不是说,让你不要来了吗?”

当再次看到卡米尔孤身出现在你的医馆门口的时候,你的心像绑缚了一块沉重的铁铅坠入暗不见底的深海,被数万吨的水压挤得窒息,喘不过气来。

卡米尔没听出你语气里的异样,只以为是小女孩的娇嗔,无力地辩解道:“正巧羚角号的航线经过这里,暂时休整两天,我也想确认一下,上次那人没有再找你的麻烦。”

你眼角挑了挑,笑得狡猾:“瞒着你大哥来的?”

此前谈到男女情愫都可以面不改色分析应对的卡米尔,在听到与雷狮有关的问题,竟然像写日记被家长偷看了一样,稍显慌乱,干咳了一声:“……休整期间,船员有一定自由活动的权力。大哥不会介意。”

“你啊,真是。”你的目光落在他侧脸上。

他的脸颊上有一道细长的口子,不深,但是落在他单薄苍白的脸上,显眼得如同雪地落梅。

你叹了口气,医者的本能驱使你拿出酒精给他清洗伤口。

你的手靠近他脸颊,卡米尔只觉得从你身上传来的温度灼得他耳尖发烫,周遭的空气里满是你的气味,他局促了一下,拒绝了你的好意:“这种程度的伤,不处理也可以自愈。”

“那好吧。”你耸肩,接受了他的提议,轻飘飘地转身,幽幽地吐槽一句,“希望不要留疤,不然可惜了这张好看的脸,我还蛮喜欢的。”

 

事后。

你收拾药柜的时候,眼角余光瞟到卡米尔在用镜子照脸上的伤。

噗,还是有点在意的嘛。

 

【心·龟裂】

“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,别来找我。”你手指敲着桌面加强语气,声色俱厉地说道,而你对面就是那个被你提醒了一遍两遍三遍还屡教不改的卡米尔,“就当是为了你好,不、要、再、来、找、我、了。”

卡米尔拉起围巾压下帽子,好像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隐藏自己,目光哀伤地左右游离,你都没想到你这句话杀伤力这么大,许久他又重新抬起头,像是花了不少决心才凝聚出了足够的勇气,用略带哀求和希冀的小声问你:“可以告诉我理由吗?”

一个坚定果决的面瘫忽然用起了几近讨好的口吻,你有点招架不住。

你沉默了如同一个世纪的数秒,理智与感性在这漫长的数秒内进行了旷世大战。

你忽然问道:“你喜欢我吗,卡米尔?”

问题的答案确凿无疑,所以他答得很快:“我想是的,现在已经是明确的喜欢了。”

你咬着唇角,追问:“那如果,你的喜欢,是错觉呢?”

“……?”

你放柔的声线,用一种彻底摊牌的口吻,将始末缘由的每一个细枝末节,展开来给他看:“你知道工蜂吗?”

 

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,你的人生就成了冗长没有尽头的噩梦。

你是灾祸的源头,为你身边的人带去无穷无尽的厄运。

家庭美满的人,会无缘无故家破人亡。

身体健康的人,会毫无征兆一病不起。

被唾弃、被咒骂、被迫害、被追杀。这样的你,无论如何残忍虐待都理所应当。

但是你却遇到了很多,愿意接受你,理解你,关爱你的人。

你曾感恩神明,虽然让你生成了灾祸的源头,却也安排你与这些人相遇,你的人生还没有糟糕得无可救药。

然后。

……然后他们都死了。

无一例外,为了保护你而死了。

神明听到了你的祈祷温柔地抚摸你的头,顽劣地笑了:你身边的人怎么可能获得幸福?

只是你带给他们的厄运,换了一种包装罢了。

 

在蜜蜂的族群里,有蜂后和工蜂的区别。

数以万计的工蜂无条件地侍奉蜂后,任何想要伤害蜂后的人都会遭到工蜂的群起而攻。

工蜂蜇人的代价是什么?

是生命啊。

蜜蜂蜇过一次就会死掉。

那些对你产生好感的人,都是被你的厄运吸引来的一次性消耗品。

身不由己却义无反顾的消耗品。

“听明白了吗?”

卡米尔看向你的眼神没有动摇:“这种说法非常荒谬,所谓的运气虚无缥缈,难以验证,而且,我很清楚自己的情感,是发自真心的喜欢,不是幻觉。”

“为什么都说到这里了你还没有明白啊!”你双手重拍桌,带着哭腔喊道,“我们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周,你难道想说对我一见钟情了吗?还有你为什么要保护我,给我解决麻烦,难道你想说你天生助人为乐吗?醒醒吧!你是海盗啊。”

 

沉默像是滴入清水的墨汁,无声无息地晕染开来。

卡米尔缓缓看向自己的掌心。

如水晶般坚硬通透的心灵,仿佛承受不了重压的冰面,在一声轻响后,裂开了细小的缝隙。

卡米尔的行事准则,毫无疑问的是雷狮。

除了与雷狮利益相关的事,善与恶,正与邪,都无法触动他的心弦。

这个女孩与雷狮的利益相关吗?

不相关,甚至可以说是累赘。

那为什么自己会把她的安危纳入考虑的范围,不由自主地去亲近、保护?是因为发生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事件了吗?

没有。

是因为这个女孩符合自己心中完美恋人的标准,一见钟情了吗?

不是。

卡米尔从千丝万缕乱麻一般的记忆里,抽出冰冷的思绪。

是从什么时候,对这个女孩产生特别的情感呢?

他记不清了。

越是思考,这种情感的存在本身,都逐渐失去了真实感。

他真的,喜欢她吗?

卡米尔幽蓝的双眼上覆上了一层雾霭,他抬头看着垂手而立,神色凄然的你。

他从未感到你的面容如此陌生。

卡米尔只觉得自己一直行走在浓稠的白雾里,忽然幕布似的云雾忽而散去,他低头,发现自己的脚悬停在万丈深渊之上。

只差一步,就是万劫不复。

卡米尔眼里的雾霭烟消云散,恢复本当清冷纯粹的蓝,那颜色是所有冷色调的基础,让人联想到沉着和冷漠。

恍若隔世,大梦初醒。

是了。

如果撇去那萦绕在心头,来历不明的保护欲,这个女孩与他见过任何一个路人没有两样。

是生是死,是好是坏,是眠是醒,是健是残。

与他何干?

……与他何干?

——与他……

冰面彻底碎裂了,千里冰坝内部裂开了遍布蛛网的破碎纹路。

——无关。

 

你依然垂着手,话语飘忽得好似喃喃梦呓:“我是个会把无辜的人带入不幸的梦。现在,你该醒来了。”

 

你转身,打开门,想要趁厄运的流沙还没彻底困住卡米尔之前,让他永远离开。

“终于找到你了。”

与天光一起从门外闯进来的,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,还有黑得更为深重的枪口。

举着枪的雇佣兵叼着烟,露出笑容和黑黄粗糙的牙,将冷硬的枪管,对准了你的眉心。

“恶心的蜂后。”

 

——你的人生,是一个冗长沉闷的噩梦,没有出口,也没有尽头。

你在永夜之中竭力奔跑,追逐遥远的黑暗背后的似有若无的光。

在闭锁如茧房的梦境里,你似乎抓住了一抹明丽的光亮。

那是……

伪装成黎明的死亡。

 

【肩·枪伤】

嘈杂。喧闹。杂乱。

雇佣兵们咔咔作响的皮靴踩着凸起的地板声音。

四面八方都有更换弹夹的声音,空心子弹跌落在地面上,像被风轻轻推动的风铃。

自己被推倒在地的声音,头骨撞上墙壁的闷响沉重得飞不起来。

你听见雇佣兵们七嘴八舌的交谈。

“老大,里面还有一个男的。”

“是‘工蜂’吗?”

“不清楚,他没有动。”

“我们的目标只是干掉蜂后,他最好老实一点,不然一起做掉。”

你勉强抬起头,看了一眼屋内,浑浊的视线里,卡米尔安静地站在桌边,仿佛沉入专心致志的思考里,对发生的事浑然不知。

他是个聪明人。

他知道怎么避开本不该卷入的麻烦里。

向来如此。

你只看了短短半秒,就被雇佣兵拽着头发拖到走廊上,很快那个粗暴的雇佣兵就被他的老大推到一边。

“蠢货!你也想被她蛊惑成工蜂吗?全部退后到二十米外,带脑波阻断器的准备射击,全部换最大口径子弹,别看蜂后的眼睛!”

你艰难撑起身体,捡起最后的尊严,环视那群雇佣兵。

他们在远处形成半圆形的包围,每个端着枪的雇佣兵都戴着滑稽可笑的战术眼镜,他们恐惧着你的恐惧,仇视着你的不幸,将怯懦的双眼隐藏在惨绿色的玻璃镜片之后。

“开火!”

枪响了。

枪口的火光,和黎明喷出的晨曦同样鲜红。

幽绿的身影在眼前一闪,转瞬消逝如坠幻觉。

血花在呼啸的风里拉扯出不规则的色块。

 

“……卡米尔?”

你近乎痴呆地喊他的名字。

他一手托着你的肩,一手穿过你的膝窝,保持着抱着你跳开的姿势,回过半边首,瀚如冰洋的瞳紧盯着那群目瞪口呆的雇佣兵。

比起他兄长似雷霆悍然压迫的眼神,卡米尔的目光并不算锋芒毕露,但如果敌人看清从那片冰蓝里喷出的怒火,不会觉得他会善罢甘休。

在枪响的那刻他抢身将你护在怀中,那枚本该射进你颅骨的子弹,穿过了他的外套、里衣和左肩的血肉。

他把你放下,转而迎向数倍于他、装备精良的雇佣兵,手指抚过肩上的枪伤,仿佛没有痛觉的木偶抚摸破碎的关节,转了转手腕甩去满手粘稠血液:“别怕。不会有事。”

横臂拦在你身前的男孩明明单薄瘦弱,却不动如山。

你拉了拉他的衣角,用说不清是不可置信还是痛心疾首的语气,呢喃问道:“你在……干什么?”

雇佣兵破口大骂:“该死,果然是个工蜂,干掉,一起干掉!”

 

他在干什么?

卡米尔低伏身体冲进雇佣兵,迅捷如豹,在密集的枪声里扑击,敌群里翻起惊慌的激浪。

他在干什么?

一个雇佣兵直面了工蜂的怒火,从半空跳下的卡米尔的影子如同死神的斗篷盖在他头顶,雇佣兵手忙脚乱中还是用配枪射出了一发子弹,子弹飞快地划过卡米尔的侧脸,犁开六公分长的血口,这只阻挡了卡米尔几毫秒,随即落在雇佣兵额间的重拳,无情地宣判了永久出局。

他要干什么?

你撕扯胸口的衣物,以便灼热的肺能呼出血腥的空气,将你的绝望放大成声嘶力竭的哭喊:“你疯了吗?”

于敌阵中的卡米尔的身影生生停顿了下来,鲜艳的赤红斑驳地开在他的绿衣上,他擦去溅在脸上的血,回过头,腥风里飞在他身后的围巾如同狭长的羽翼。

他眨了下眼,如同书页翻过,瞳中的杀戮重色瞬间褪却,仿佛融进了无边无尽的温柔星辰:“我从未比此刻更加清醒。”

 

如果给卡米尔一张清单,左边写上不救你的理由,右边写上救你的理由。

那么卡米尔可以在左侧写满长长的一列。

没必要自寻麻烦。

雇佣兵的目标不包括自己。

对你的喜欢并不真实……

从页头写到页脚。

但是他发现,不论左侧的理由多么理性动听,都被右侧有且仅有的三个字打败了。

——做不到。

做不到相信他的喜欢只是错觉。

做不到冷眼旁观你被杀死。

仅仅是看到你的眼泪滑落,就沉重得像陨石坠入他的世界,将一切都烧成面目全非的焦土,永世死寂的荒原。

虽然他清楚,即使是自己插手也未必能保你全身而退。

但一想到可能会为你献出生命,从理性之中,生长出狂热不可控的新芽。

他在为此兴奋。

似殉道之徒,似扑火飞蛾。

一生或许只有一次,为某个人失去理智,忘记自己,不计代价,不求回报,让他觉得——

他是真真切切,有血有肉……

活着的。

雇佣兵在叫喊:“射击!保持射击!这工蜂完全被蛊惑了!”

他用无人可听见的声音,向着自己说道:“是啊。已经神魂颠倒了。”

他对你的喜欢并非“错觉”而是“不存在”。

从始至终,因为那种毫无保留不计后果,跨越利益考量,凌驾本能之上的情感。

分明,是爱。

 

【背·梦醒之日】

你被卡米尔搂在怀里。

或许是疼痛让他失去对力量的控制,或许他只是想用最后一点力气,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拥抱。

他太用力了,手臂像是钢筋一样想勒进你的身体,和你变成一棵彼此交缠的双生树,或是一座密不可分的雕像。

他按着你的后脑,让你的双眼埋进他胸前,阻挡你的视线,他不想让你越过他被洞穿的肩,看到他背上密布的弹孔和血洞,不想让血的颜色污染你的眼眸,不然你又会哭得他心里抽痛。

但是他阻止不了你的嗅觉和听觉。

不祥的血腥气息在你鼻尖跳舞,而他就是那个最浓郁的气味源。

雇佣兵喘着粗气大骂:“还有活人吗?还有几个,能喘气的全给我起来!这工蜂不行了,开火,快他妈开火!”

你混沌地喊着他的名字,双手胡乱的抓着他的脊背,从手上传递来的血液黏糊糊的手感,覆盖了他整个后背。

你挣扎着从他怀里抬头,入眼是他被血污覆盖了大半的脸。

少年的表情还是那般淡然清冷,却又虚晃得好像随时会变成飘向消失的彼方。

“卡米尔你不要你死,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,我的过去,还有很多很多没告诉你的事——”

你慌乱的样子烙在他眼底。

他曾自信成熟,不成为任何人的负累,不让任何人担忧。

可被喜欢的女孩用这样关切焦急的眼神注视时才发现,被人担心也可以是件甜蜜的事。

仿若风吹露化,他缓缓地勾起唇角笑了,眼角与眉跟着弯了弯,掉出一声温柔的,如飞鸟掠过的轻笑。

这还是你第一次看到他笑的样子。

他贴着你的额头,粗重的喘气像是拉扯的破漏风箱,语气却绵软得似云:“会有机会的,我也想了解你的全部。”

他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抬起手臂,冰冷的,带血的手轻柔地覆住了你的双眼:“你说你只是一个梦,即使现在,我仍然不想醒来。”

“至少现在,闭上眼睛吧。等再睁开眼的时候,噩梦就都过去了。”

“我保证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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