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反战短篇]《改造人中怎么就出了你这个叛徒》
雷德x我
架空战争背景
第一次交党费就选了个巨冷的选题我会去面壁的,受篇幅影响节奏偏仓促了
鬼知道我写了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
不说了,自己盲狙的高考题,跪着也要写完
个人归档→贪欢的废纸篓
全国I高考作文题:
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给予和机缘,请写一篇文章,想象它装进“时光瓶”,留待2035年开启,给那时18岁的一代人阅读。
要求:选好角度,确定立意,明确问题,自拟标题,不要套作,不得抄袭,不少于800字。
审题:写给我十八年后的初恋
答题:
【一】
我紧紧地靠着墙,恨不得能抠出个洞把自己埋进去,好最大限度和眼前这个家伙拉开距离。
手胡乱地扫着地面,期望抓住折凳、板砖之类的防身工具。
可惜除了脚边的写字板,没什么可以抡圆了砸过去的东西。
我瑟在墙角里,看着越来越近的他。
眼前这个红发的青年无奈地摊手耸肩,越走越近,他V字领下袒露锁骨的清晰度,逐渐从标清画质飙升到1080P。
啊啊啊太近了!
就算真的把写字板抡过去也不可能有杀伤力的吧!
还不如我直接一头猪突过去威力大吧!
他在我身前三步站住,蹲下来,左手托着腮帮子,背着光源的缘故,我在他高大的影子里瑟瑟发抖,他忽然嘴角咧到耳根的阴森笑容:“不要一脸同归于尽的表情嘛~我看上去是像是要吃了你的样子吗?”
你太像了好吗?!
【二】
至于我为什么会蜷缩在这个封闭实验室的墙角里,被这个红发的年轻人逼入绝境,有一段很长的前因。
十六岁的那年,也是我的国家与邻国开战的第三年。
战争卷食了国内四成的人口。
男人上了前线,女人去了工厂。
但仍没能填补劳动力缺口。
于是全国的学校宣布无限期停课。
我和诸多学生一起,开始参加社会工作,供养战争这个贪得无厌的怪物。
我被分配到改造人研究所,给一位博士当助手。
相比我的同学,我很幸运,起码没被派去制衣厂踩缝纫机。
直到我得知我的工作是每天给这个红毛杀手测量身体数据之后,我开始认真考虑现在转去煤矿挖煤来不来得及。
为了缓解兵源不足,生化研究所启动了超级士兵项目。
我负责的实验对象就是项目的第一批改造人。
为了将单兵的战斗力强化到极限,他的身体有60%都被机械代替,既能完美契合各种远程火炮,又能从指缝里弹出刀刃贴脸近战。
是个不折不扣的杀戮机器。
他能在一分钟内杀我十八次,次次不重样。
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。
我穿上过分宽大的白大褂,哆哆嗦嗦地走进实验室,身后的气压闸门缓慢关闭,毫不留情地阻断我的退路。
实验室内空空荡荡的,没有任何可以作为掩体的遮蔽物,这让我不情不愿地、一眼就看到了实验台的杀人怪物。
他的外型像人类。
横躺在实验台上,架着腿,双手枕着后脑,好像是在碧海蓝天的沙滩上晒太阳,悠闲地哼着小歌。
他听到我进来,飞快起身,上下打量了我,扬起一个灿烂过头的笑容:“我叫雷德,你就是新来的小家伙吗?”
然后用肉眼不可捕捉身影的速度,闪现在我面前。
他那张对于人形兵器来说“帅过头了吧”的脸忽然放大了数倍。
我吓得后退,好像绊到了什么跌坐在地。
“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
我尽毕生的求生欲爬到墙角,紧贴着墙壁,假装自己是张海报。
于是他便变本加厉地更近了两步,托着腮一脸好笑地样子:
“不要一脸同归于尽的表情嘛~我看上去是像是要吃了你的样子吗?”
“难道不像吗?”
如果不是此情此景,我甚至觉得他歪着脑袋费解的样子,好像一只大型宠物狗,我或许会觉得……
很可爱?
他愣了愣,痞笑,提起我的后领:“这样啊,那收拾收拾,拎去厨房煲汤!”
我在半空里猛蹬腿:“救命啊!”
他把我轻轻放下让我站直,后退两步,恶狠狠地狞笑:“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!”
何等教科书式的反派发言!
我怀里紧紧抱着写字板,两块膝盖骨像磁铁,紧紧地吸附住,一步也迈不开。
他伤脑筋地挠挠头:“小家伙,你为什么要害怕我啊?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?”
“我听说你……您是很厉害的杀人兵器。”
“话是没错啦,可我没理由为难你吧?”他抱着臂,有些无奈,“如果我很危险的话,身上应该有锁链,拘束衣或者其他什么保障措施,也不会放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进来吧?”
我差点被这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说辞打动了,但是我回想起博士的忠告,接着问:“可是您听说您因为性格太令人头疼无法投入战场,所以被当成个案关起来研究。”
“太令人头疼?啊,是说我喜欢和人聊天和看小说而已吧,如果你看过其他改造人的话,一定会觉得他们性格才奇怪吧。”
他忽然板起脸,僵硬地立正,机械地摆动起关节,吐着全部变成第一声调的短语,“哔哔——回收任务完成”,拙劣地模仿“正常”的改造人。
“噗……”不合时宜,但我想笑。
他这才满意地吐了口气:“你好像对我有很大的误会啊,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?”
我停顿了一下:“嗯……博士说的,让我小心你,上一个观察员,就是因为和你距离太近,然后就没有然后了……”
他了然地捶了下手心:“上一个……你是说莉莎啊,是个很好的姑娘哦,和她聊天很舒服,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只是想和她谈小说,她想和我谈恋爱。”
“……?”
“这么受欢迎我也很苦恼啊,所以我申请让她换工作啦!”
“……??”
“哦对了,她好像是博士的恋人来着,所以博士才对你说那种话。”
“……!!!”原来你挖了博士的墙角吗!怪不得博士谈起你像杀父仇人!
“误会解开了,我也没什么可怕的吧?”
“不,更可怕了。”
【二】
博士说的没错。
雷德是个可怕的男人。
他可怕就可怕在他的自来熟。
口才之强,思维之秀,只要他轻轻一勾引,我就忍不住和他扯起了皮。
骚不过,真的骚不过。
我每天都会花上半小时测量他的身体数据,这半个小时总是在和他的斗嘴里过得飞快。
这期间雷德对我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,是:
“小家伙,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吗?”
问的次数太多了,我敷衍地答道:“哪有什么趣事。”
日复一日地打仗,轰炸机从炸成废墟的街道上轰鸣而过,人们挤在地下室和防空洞里苟活。
商店和洗衣房都关门了,每天的食物都得定量分配。最小的孩子也必须去工厂干杂活,不然就没有口粮。
哪里有趣的了。
“总会有的吧?”他语气里有我难以理解的憧憬,百无聊赖地从实验台上爬起。
忽然他凑近我,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,平视我的双眼。
距离突然拉近,我一惊。
眼罩挡住了他的视线,他纯洁无害,能让所有心防都溃不成堤的笑容,太近了。
脸上开始发烫。
他伸手的动作被拉的缓慢,那副全神贯注的样子,好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。
然后……他从我头上取下一片枯叶。
什么时候插到我头发里的?
“归我了!”他抓着叶子欢呼雀跃地跑开。
我没由来的恼羞成怒:“拿来,我去扔掉。”
他做了个挑衅的手势,把枯叶高高举起。
我踮着脚去够,马上就要抓住的时候,他坏笑着换了个手。
你是幼稚鬼吗?!
“别生气嘛,”他厚着脸皮讨好,端详着金黄的枯叶,手指轻柔地划过叶子边缘凹凸不平的齿距,“已经秋天了啊,这不就是有趣的事吗?”
“秋天都快过去了,你不知道吗?”
“不知道啊,我已经……多久没有出去过了,记不清了。”
他仍在笑,甚至弧度比平时还要高了三度。
我忽然想起。
他从未离开过这个实验室,我见惯了的花开叶落,对于他却是触不可及的风景。
看着他聚精会神的样子,我好像被扔进真空里。
喘不上气。
“这是梧桐叶吧?”我说。
他看向我,随意地坐着,身体前倾,安静倾听。
“我的学校旁边,就有一条种满梧桐的马路。每到深秋,梧桐叶就全部变成了金色,下过雨后阳光一照,整条街就像金丝编成的缎带一样,所以也叫黄金大道。”
不过现在已经被炸得到处都是碎玻璃和瓦砾了吧?
已经没有人敢在地面上生活了,何况是不能动的树。
到处都是轰炸区,所有活的东西都被炸成了焦炭。
“梧桐叶凋落的时候就是国庆日,学校会组织我们游行。我们会穿上军服,组成一个乐队,穿上皮靴,把干燥的叶子踩得吱吱响,一路演奏进行曲到市政厅。”
“哦哦!听起来真不错!”
我花俏地转了个圈,拎起肥大的白大褂,假装是礼服的裙摆:“现在在你眼前的是游行队伍里的长笛手,她是最年轻的演奏者,听她欢快的笛声,就像一只在溪水上蹦跳的小鹿。”
雷德配合地鼓起掌来。
“不久的将来,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音乐家,在全国巡回演出!”
他屈指吹起了口哨:“未来的音乐家,可以给我签个名吗?”
我像贵妇似的矜持地伸手:“当然可以,我的头号粉丝。”
然后我们相视一笑。
“如果有机会的话,我可要好好听听你的演奏。”
“当然会有机会的啦~”
【三】
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!”
严厉的训斥,和长笛一起投掷在我身上,管状的乐器撞在小臂上,反弹到地上,磕碎了一角。
我下意识地一缩,好像这样能把责骂都弹开。
博士坐在办公桌,声色俱厉。
我低着头,手足无措。
只是个小小的约定。
想吹长笛给雷德听,于是把不该带进实验室的东西藏进了衣袖里。
被博士发现了。
气急败坏的博士想折断长笛,可是乐器比他想象得坚硬。
于是他勃然大怒,将长笛扔到我身上,用震碎灯泡的音量骂道:“你以为你是交了什么好运,可以容你胡闹?”
博士在挖苦领域同样知识渊博,不带脏字的语句,像小刀把我捅得体无完肤。
“自贱身份”、“和牲畜一样的实验品处得融洽”、“国家不养闲人”,诸如此类词汇,像闸口的鱼蜂拥而出。
我不敢反驳。
“你以为这里是唱歌跳舞混日子的地方?我随时可以把你调去前线挖战壕!听明白就滚!”
“是!”我懦懦地弯腰想捡长笛,一个更为凶悍的滚字劈头盖脸砸下来。
我吓得夺门而出。
我不记得自己怎么灵魂出窍地走回实验室。
雷德坐在实验台上和我打招呼。
他仍在笑,看上去却像是筋疲力尽的样子,挥了挥仅剩的左手。
左……手?
我发现他膝盖以下没有任何身体部件,右侧身体也因失去了整条手臂而不协调。
“别害怕,”他翻过来安慰我,“我是改造人,去掉的地方都是机械,家常便饭了……欸怎么哭啦?还是把你吓到了吗?”
克制的嗫嚅,溢出来的呜咽听起来像犬类的咕哝。
我任性地抓着他的衣领,放声大哭。
“好啦好啦~”他揉了揉我的头顶,语气温柔得像唱摇篮曲,“只是暂时的,很快就装回来了。”
“为什么雷德会变成这样啊?”
“是说我和你走得太近啦,这算是——惩罚吧?”
其他人眼中的雷德,是会走动的兵器,和一把枪,一枚手雷没有区别。
和观察员成为朋友更加违反规定。
“别在意,是你太可爱了,他们嫉妒我。”
他说着调侃的话,被夸奖了却高兴不起来:“怎么不反抗,你不是很厉害吗?”
他揉了揉鼻子:“是有点不爽,不过想着如果我受点罚的话,小家伙说不定可以少挨两句骂,就没有抵抗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是改造人,不会痛。”他顿了顿,好像蜻蜓点水般带过了的玩笑,“但是你哭的话,我会心疼。”
我忽然明白他为什么会被当做特异个体了。
明明是为战争而生的改造士兵,却有着和铁与血格格不入的,闪闪发光的笑容。
宛若开在生锈废铁和残垣断壁上的鲜花。
毫无征兆地,我被仅剩的左手揽进怀里。
“会过去的,一切都好起来的。”
【四】
战争进行到第五年。
我国战败,在边境签订停战协议,尽管被冠上了战败者的屈辱头衔,被迫接受不平等的条约。
但是战争,结束了。
作为乞讨和平的条件。
必须销毁国内大部分尖端武器,其中也包括让邻国损伤惨重的改造人。
对于国家而言,我们这些渺小的个体,只是卷进洪流里的蚂蚁,只能随波逐流。
我站在实验室门口,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。
所以。
这应该是我和雷德最后一次见面了吧。
实验室里一片漆黑。
我按了按开关,灯没有亮。
“雷德?”
没有回应。
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,像聚光灯般,照亮了空荡荡的,没有熟悉身影的实验台。
该不会来晚了吧?
他已经被处理了吗?
“雷德先生?”
呼唤撞在墙壁上,形成回声。
心随着声波扩散揪紧。
昨晚想了一夜的告别词,用不上了?
后颈忽然吹出一股凉风。
我扭头,看见笑嘻嘻吹凉气的雷德:“吓一跳吧?”
我一反常态地没有喊着幼稚鬼就一脚铲过去。
低着头,抓住他的衣角,深吸一口气:“我是来,销毁你的,雷德先生。”
他连愣都没有愣一下,反而笑得更开心了:“我知道,我等你很久了,小家伙。”
【五】
“我再重复一次。”
“嗯,我在听。”
“我是来,销毁你的。”
“我耳朵没有聋,知道啦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他蹲下身,自下而上,注视我的双眼。
虽然被眼罩遮断了视线,但是我却感受到了灼热。
“换句话说,你马上就要死掉了。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他又露出那宛若大型犬的笑容,为战而生的改造人坦然地说道,“这说明,战争结束了啊。”
兵锋雪藏,铸剑为犁。
人形兵器被回收销毁,说明战争终于落幕了。
“和平来临的时候可别高兴地站不住。你的愿望要实现了。”
嗯。
和平要来了。
又可以上学,不用听到刺耳的防空警报,不用再担心从高空投下的致命武器了。
明明该开心的。
为什么我笑不出来。
我带着雷德,第一次离开实验室。
穿过空无一人的长廊,路过半枯半绿的盆景。
他在能看到庭院的窗前留恋了一阵,我也停下来,看他打开窗。
明亮的天光照在他不知多久没被阳光眷顾过的脸上。
一只白色的粉蝶在他指尖绕了两圈,他露出了新奇的表情。
我带他躲过守卫和监控,进入了地下的仓储室。
我指着一个储存舱说:“躺进去吧,等你闭上眼睛,一切就都过去了。”
宛若棺材的储存舱弹开了气压闸,仅容一人躺卧的狭窄舱室里,冒出陈旧空气的味道。
“永别了,小家伙。”
雷德轻飘飘地告别,在储存舱吞没他的前一瞬,他似有所感,微微惊讶。
他的手覆在透明的窄窗上,声音从密封的储存舱里闷闷地传来:
“别哭啊。我现在碰不到你了。”
【五】
我……哭了?
储存舱里逐渐弥漫起了寒冷的冰雾,透过金属的外壁都能感到刺骨的凉意。
从金属外壳的反光里,我看到了自己泣不成声的倒影。
我咬着牙狠擦一把眼泪,转而看向舱内的数据,脉搏、血压都在缓慢有序的下降。
心跳频率起伏的间隔越来越大。
滴——滴————滴——————
对于国家而言,我们只是卷进洪流里的蚂蚁。
随波逐流。
惋惜也好,不甘也罢,都敌不过时代的车轮碾压,最后都变成历史里简单勾过的一笔。
我从窄窗里,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雷德。
他安静地像是午后小憩,仿佛随时会醒来摆个鬼脸。
我费尽地转动着舱室上的按钮,一圈又一圈,直到显示器上的数字大到无法再上升。
6570:00:00。
我拍下按钮,传来机械的女声:
“休眠模式,启动。”
但是蚂蚁也有蚂蚁的意志。
即使被水流冲得筋疲力尽,只要碰到任何事物,哪怕一段枯枝,一片落叶,都会用尽全力紧紧抱住。
人就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,也不愿意放弃的生物。
我骗了雷德。
这不是销毁室,而是休眠舱。
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和国家相抗的。
我没有办法改变销毁改造人的法令。
但是我能让他在低温状态下保持身体休眠,把他带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,沉睡直到倒计时归零。
我不知道6570天之后的世界是会变成什么样。
但是我相信——
“会到来的,一起在阳光下呼吸新鲜空气,你也能作为人类被接纳的,真正和平的世界,迟早会来的。”
这才是我,真正的愿望。
【六】
雷德从个不长不短的梦里醒来了。
休眠舱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,在鲜红的计数变成“0:0:0”后,使舱内的人重新恢复了生命力。
气压闸排放着白雾,打开了舱门。
他眼前是一片苍翠。
并不高大但是枝繁叶茂的榕树撑起了满目苍碧,碎屑般的光斑从叶隙里坠落。
没脚的幽绿草地上,伫立着高矮不一的十字架墓碑,白鸽逆着光扇着翅膀落到树枝上,倾下半个身体探头张望。
几只白得像雪团的兔子从墓碑旁冒出来,一边擦着脸一边打量这个隔世的不速之客。
已经是春天了啊……
他踏上这片曾经熟悉,如今陌生的土地。
“天呐,一模一样!”
他听到有人惊呼。
突然出现一个金发少女冲到他面前,年轻稚气的满是兴奋。
“你是?”
少女慌忙打开心形项链,展开一张照片:“请问,你是照片上的人?您就是妈妈十八年前的好朋友,雷德先生吗?”
雷德一愣:“照片是我的没错了,不过……”
十八年?
“抱歉我太鲁莽了,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朱莉,是妈妈领养的孩子。
“妈妈当年把您藏起来之后,很快就因为违反条约被抓起来了,但是她不愿意交代藏您的地点,被当作间谍关起来了。
“幸好有妈妈的同学帮忙,帮她逃到了邻国去,但她因为越狱被通缉,终身不能回到祖国。
“妈妈她……三年前就因病去世了。”金发的少女双手合十呈祈祷状,阳光洒在她纤长的睫毛上,“妈妈的遗愿是希望我回到这里,把这封信交给您——”
少女鞠躬,双手递上一封发黄翻卷的信,封口细心地胶好了,正面留有清秀的字迹:
Reid 亲启
“——还有,完成为您吹凑一曲的约定。”
金发的少女在斜光里,红色的连衣裙在风中飞起一角,端正地握着长笛,巧笑而立:“那么,开始了。”
——雷德先生,展信佳。
金发少女深吸了一口气,吹响了第一个音符。
阳光落在她发间,好像铺在清澈河床上的沙砾,好像金色的梧桐落叶。
——不知现在的你,是否已经发现我的“恶作剧”?
欢快的笛声在绿草如茵的墓园中悠扬地飘起,绕着纯洁的石碑,穿过细密的树叶,直飞到遥远的天际。
仿佛一只在林间野上跳跃嬉戏的麋鹿,每一个脚步都是旋律。
——平常总是我被你捉弄,这次只是小小的“回礼”,从时间跨度上来说,十八年的或许不太短?
十八年短吗?
太短了,短到他一闭眼就过去了。
十八年又很长。
长到两个不死不休的国家已经握手言和,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城市,重新恢复繁华生息。
长到他已经被世人遗忘,长到他和小家伙天人相隔。
——抱歉当年没和你正式告别,我也不知如何形容那时,总觉得和你说不出“再见”的话。
金发的少女手指在笛孔上有序地起伏,白鸽飞过落下花雨般的羽毛。
轻快的笛声融进了灿烂的光芒里,共同律动共鸣起来。
——因为还不甘心结束。坚信能和你一起坦荡地散步,一起被阳光照耀的乐园终会到来。
金发少女脚踩着2/4的拍子,在盛开着纯白雏菊的草地上旋转,红色的裙裾如同新鲜盛开的花。
慷慨的,温暖的太阳将一切都照射得熠熠生辉。
——不甘心就这样就这样结束。想和你一起去踩那些吱吱作响的秋叶,想和你一起去追逐夏日花丛中的蝴蝶。不论是美丽的,还是糟糕的风景,都想和你一起去经历。
——想和你在一起,一直。
——一直。
雷德恍然看到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的少女,手握着无暇的野雏菊,羞怯地半掩着脸,轻声问道:
——雷德先生,这种奇怪的心情,人们称呼它什么呢?
【End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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