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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洞·凹凸宿舍医科生格瑞

十分我流的一个格瑞,但是很爽

昨天更了雷狮的,今天无聊把格瑞写了

有空摸脑洞的话会把安迷修和嘉德罗斯也写了,大概吧?

 

 

 

2017年的中秋,是格瑞父母第十年的祭日。

 

三天前,他正式去省医院报道实习,格瑞的目的很明确,直接进了外科室,格瑞的指导老师跟科室的主任是朋友,特别跟主任交代照顾格瑞。

老师说:他有时候就像一头驴一样,面前挂根胡萝卜,他就会一直走。整个非洲草原上的大象加一块都拉不回他来。

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精神瞿烁的老老头,摸着胸前的十字架说:放心。

 

格瑞在学校里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,但是真的到医院开始操作又是另一回事。写病历、写医嘱、收治病人、和家属谈话等等都是医学院没教过的。好在他坚韧好学,科室的医生护士又热心,他学得快,没几天就可以给急诊手术帮忙了。

 

命这个东西,来得快去得也快。

尤其是在医院这个地方。

格瑞参与的第一台急诊手术,是个车祸伤员,被卡车撞出去几十米,粉碎性骨折,老主任一听情况,亲自操刀,送上手术台两个小时,还是去了。

格瑞其实也有想象过,往后如果遇到自己救不过来的病人,该怎么面对家属。

“对不起,我们尽力了。”他想的是这种标准的,像电视剧台本一样完美的句子。

不过格瑞说起来的时候语气会很淡,可能因为失去了一个病人,语气里会带些遗憾。

但是他说他尽力了,那就是他尽力,如果救不回来,要么伤势太重,要么他水平有限,但总归是问心无愧的。

 

然而当他看到,死者的家属抓着老主任的衣领,哭得跪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时候,突然觉得换做是他的话,或许什么话也说不出。

他站在老主任身后,静静地立着,双手插在衣兜里,一言不发,好像一块立牌。

 

晚饭之后难得有些空闲,老主任在科室里给死者做了祷告。

格瑞看着他的十字架有些诧异:您并不是教徒。

因为他吃饭之前都没有祷告感谢神赐给他日常饮食。

老主任笑说,我当然不是。

祷告只是个念想,每次遇到没救活的病人他就要来一遍,只是个形式,让自己心安一些,有时候念我主耶稣,有时候也会念阿弥陀佛。

老主任笑说格瑞还年轻,这行干得不久,总要找个念想,不然背的东西太多了,会走不动。

格瑞把档案输入电脑,轻声说:那您应该先把微信里的家属删掉。

 

老主任有个惯例整个科室都知道,会加每个病人家属的微信,如果这个病人出院了,他就会偷偷删掉,如果没治好,就会一直留着。

所以老主任的朋友圈里一刷就能看见讣告、追思文章,儿子想父母,妻子忆丈夫,眼泪眼泪和眼泪。

 

老主任摇摇头说:这哪儿能啊,那是动力。

看着那些东西,他就会想到,哪年哪月哪天,他哪哪儿没做到,让谁谁谁失去了家人,就会想到,还有这么多医学难题没有攻克的地方,他还不能停下,不能休息。

格瑞没说话,因为听上去挺自虐的。

但是忽然又一想,其实他也一样。

 

格瑞想当医生,是因为他爸妈。

十年前在高速公路上发生的连环相撞案件。

二十多辆车撞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,格瑞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,身上奇迹的只有擦伤,他躺在路肩上,爸妈都被压在变形的车厢里,很难想象他们在被钢筋穿刺的情况下,是怎么把格瑞从车厢里扔出来的。

高速公路堵了几十公里,救援的车辆进不来,里面的伤员出不去。

格瑞蹲在轿车的残骸旁,一开始还能听到爸妈的呻吟,再后来他们就不叫了,最后摸了摸他的头。

那个秋天太阳很大,也很冷。

黑红的血从钢筋的残骸下蜿蜒得很远。

 

劝人学医,天打雷劈。

可自从那天起格瑞就想当医生。

而且是最累最辛苦,一台手术七八个小时的那种外科医生。

十年后他终于算是成了医疗体系里的一份子,十年里每到这一天他就会买一束白菊去上坟,今年,他想他应该穿白大褂去。

到墓园的时候,他差点被门卫拦下了。

因为他的白大褂上沾了半身血。

像是刚屠了街的杀人狂。

配上一身白衣又像美国恐怖电影里的嗜血科学家。

格瑞想了想,解释了一句:路上救了个伤员。

 

来的路上碰到起车祸,一个骑摩托的飞出去撞到了护栏,大腿动脉被护栏切开了。

恰好格瑞路过,用皮带给他止了血做了应急处理,送他上了救护车,然后浑身是血地捡起放在路旁的白菊。

还好,没弄脏。

格瑞是那种一根筋得很神奇的人。

聪明吧,是很聪明,学什么会什么,遇到麻烦从来不怂就是硬肛。

不聪明吧,脑回路又很神奇,这种情况他就会觉得离墓园不远了,与其回家换衣服不如先去上坟之后再回家慢慢洗。

还好去墓园的路比较偏僻,格瑞没被热心市民当成杀人犯报警抓起来。

 

门卫和格瑞比较熟,最后放他进去了。

熟悉的路,熟悉的墓。

格瑞把花放在父母的坟头。

他不是个喜欢瞎想的人,因为那很浪费时间又容易带来无意义的幻想。

但是这天他几乎避无可避地落进了幻想的陷阱,他想如果爸妈还在,见到如今的自己,会说什么。

 

这个幻想连成立的基础都没有。

如果爸妈还健在,他不会去当医生。

或者去学建筑,又或者去学数学,或许在秋姐的熏陶下,去当健身教练。

 

然后他开始想,如果他们能听见,他们会想听他说什么。

可惜的是格瑞不是个煽情的人。

内心有一百分的波动,表达出来也只剩下一分。

他正了正领结,喉结滚动了几次没能张口。

那天的风有点大,吹得松柏树的枝叶嚓嚓嚓响。

想了很久,很久,很久,他说:

 

“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,我正式宣誓:把我的一生奉献给人类;我将首先考虑病人的健康和幸福;我将尊重病人的自主权和尊严;我要保持对人类生命的最大尊重……我不会用我的医学知识去违反人权和公民自由,即使受到威胁;我庄严地、自主地、光荣地做出这些承诺。”(注1)

 

 

注1:

格瑞背诵的是希波克拉底誓言,是希波克拉底警诫人类的古希腊职业道德的圣典,也是医疗工作者的自律的标准,医学生入学和毕业都要宣誓背诵,这一版是2017年世界医学大会上修改的第八版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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